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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少女心寄雲雁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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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子衿身體不大好,腿行動不便,故需要一直坐在輪椅上,她將大部分的事宜都囑咐了一遍,幺六和敘木南認真聽了,大致對於盟主換選的儀式有了一個了解。

那盟主換選儀式中,首先要請現任盟主為大家演示一下自己的獨家絕學,然後再撘個大臺子,請江湖中各門各派的英雄俊傑上臺比試,點到為止,最後選擇品行兼優的少俠出即位,老盟主退位,青石碑上居於首位的那個名字就要換成新任盟主的名字。

到時候東林的人會上臺和西林角逐,最後只留下幾位東林的少年,這幾位少年都是薛子衿安排好的人物,最後幺六再上臺以“花間晚照”家主的名義擊退那幾位少年,名正言順的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,她的任務便完成了。

說起來簡單,但幺六的任務十分重要:她要擊退那幾位武藝超群的少年,因為天下群雄都聚集在此,所以就算是薛子衿特地安排的人,也不能當眾放水,這是其一;她那時候是假扮“花間晚照”家主澹臺的身份,澹臺的刀法出神入化,就要求幺六的刀法也需要達到那樣的程度,就算沒有那樣大的威力,也須得有那樣驚人的花架子,這是其二。

所以離盟主換選儀式還有兩個多月的這段時間,幺六須得片刻不停的練習刀法,拿著那把短短的吻頸,白天在敘木南的指導下練習鬼莊的刀法,傍晚十分到深夜就由薛子衿教她“花間晚照”澹臺氏獨特的刀法,十分繁忙。

好在幺六吃得苦,且天資聰慧,學起刀很快,薛子衿只需指點一二,她就幾乎全部領悟,一套刀法在她的手裏使得十分漂亮,實在讓人讚嘆不已。練過一個多月後,敘木南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教她了,就拉著她坐在院子裏面聊天,笑道:“六姑娘,你學的這麽快,是不是從前在江南的時候有人教過你?”

“我們霹靂堂哪裏會有人用刀?”幺六微笑道:“只不過伯伯會教我一些掌法,除了火藥之外,最擅長的就是掌法了。我向來手快,所以拿著短刀很趁手。”

“趁手就好。”敘木南歡喜道:“看來送你這把刀很實用。”

幺六問道:“石頭,你將這把刀送給我,你用什麽?”

敘木南將手心攤開,道:“你知道手刃嗎?真氣全部凝聚在掌心,手也可以化作刀刃,從前先生教過我一些,我很喜歡,就練過很長一段時間。刀對我來說,就算沒有,也不會給我帶來很大的困擾。”

幺六點點頭,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刀,起身掠到院子中間的空地上練了起來。

敘木南見她刀法純熟,已經沒有什麽好指點的了,當下就有些坐不住,擡頭看了看天空,他們才來的那日下著細雨,天色看起來霧蒙蒙的,但今天出了暖暖的太陽,陽光透過樹梢落到庭院裏的石桌上,空氣中還跳躍著細細的粉塵,十分好看……他撐著下巴看了一會兒似乎極為無聊,道:“六姑娘,你不要練了,你陪我出去玩一會兒好不好?”

幺六手腕一擰,將刀收了回來,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,微微喘氣道:“去哪裏?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敘木南笑道:“不過天氣這樣好,不出去可惜了。”

他說完就走過來,拉著幺六往外走,幺六只得拿袖子擦了擦汗水,將刀收回懷中,隨著他出去。

敘木南似乎從前來過揚州城的,出了宅院之後輕車熟路,不多時就帶著幺六走到了集市上面,因為天氣好,集市上面也很是熱鬧,敘木南活潑的拿起路邊攤賣的一個青木面具,戴在自己的臉上,扭頭嚴肅問道:“六姑娘,你看我像不像鬼。”

幺六笑道:“我也可以。”她說著伸手去摘敘木南臉上的面具,覆於自己的臉上,輕輕咳了一聲:“你看我。”

那青木面具很大,但做工極為精致,幺六戴起來頓時遮住了全部的臉,什麽都看不出來,敘木南打量了她一番,點點頭:“不錯不錯,你以後就戴著吧,不過戴著可就是我們鬼莊的人了,若是以後有誰欺負你,報上我的名號。”

幺六鄭重道:“我報上你的名號,豈不是被打得更慘?”

敘木南吃了一驚:“為什麽?”

幺六嘆了口氣:“你這麽調皮,總是在外面惹是生非,要是有人欺負我,我就說:‘你再打我我就要找鬼莊少主敘木南來揍你啦’,他們肯定會說:‘好哇,那小子前幾天偷了我家的雞還沒有還,你竟然還敢提他的名字’,那我可就跑不掉了。”

敘木南楞了一下,旋即笑的直打跌:“六姑娘,你怎麽能這麽損我,我不管,反正你要一直戴著,我不說取下來你就不許取,小心我打你!”

他笑了好一陣,才喘過氣來,摸出錢把那個面具給買下來了,幺六生怕他打自己,就當真不敢。本來面具上眼睛那個地方有兩個深深的洞口,可以從裏面看到外面,但是因為面具實在太大,不停的往下掉,她就看不清外面的東西,只得一只手將面具扶著,一只手拉住敘木南,以防撞上什麽東西。

敘木南帶著她將整條街都逛了個遍,路上還遇著一些小孩子,本來湊在一起唱著童謠,乍一看到帶著青木面具的幺六,“媽呀”一聲怪叫,驚得四處逃竄,有膽小的人更是被嚇得嚎啕大哭。敘木南看到他們被幺六嚇成這個樣子,把眼淚都快笑出來了,幺六在後面窘迫的掐了掐他的腰,痛的他“哎唷哎唷”的叫。

待得集市這條街走到盡頭,已經沒有什麽好逛的地方,兩個人就折身往回走,誰知沒走得多久,遙遙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笑道:“老板,這樣東西你可賣得貴了,在我們山雨城可便宜得多!”

幺六輕輕“咦”了一聲,道:“那不是阿簾的聲音嗎?”順勢把面具摘下來,踮著腳去看,果然見敘輕簾站在路邊和一個小攤老板討價還價,黑漆漆的眸子滴溜溜的轉著,十分俏皮活潑。

敘木南也“咦”了一聲,道:“阿簾來揚州做什麽?”

“她也要參加盟主換選大會嗎?”幺六問。

“她不會來的,我早些時候就問過她想不想去,她說那盟主大會就是看人打來打去,還不如自己在家養花有意思,所以不願跟我出來。”敘木南搖頭道。

幺六有些奇怪道:“那阿簾怎麽會出現在揚州呢?我們去問問。”說著就要往那邊走去。

敘木南拉了拉她,示意她暫時不要做聲,指了指前方一家酒樓。幺六擡頭去看,只見酒樓二樓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一個白衣的年輕劍客,劍眉高聳,眉目溫潤,正默默的將目光投在敘輕簾的身上。

幺六乍一看到那個人,只覺得有些眼熟,似乎是在哪裏見到過,但一時之間有些回想不起來。敘木南擡頭盯著那個人,似乎有些頭痛,道:“怎麽又是他。”

“你認識他?”幺六問。

敘木南低低的冷哼一聲:“前些日子,就是我還沒有去江南之前,我曾帶著阿簾來揚州賞畫船,她在橋頭恰好遇著這個人在放河燈,從此一發不可收拾,老喜歡往外面跑。每次她出門都是為了去見這個人,雖然她沒有跟我講,但我的感覺總不會錯。

他頓了頓,又道:“我又不能對她發火,要是我一生氣,照著她那性子可得鬧翻天,說兩句就得哭,我最怕她哭了,她一哭我就頭疼。”

幺六忍不住笑道:“人家兩情相悅,你發什麽火?更何況阿簾姑娘蘭質蕙心,看上的人總不會差。”

“不,差死了。”敘木南嚴肅道:“六姑娘,你說,是那個人好看,還是我好看?”

幺六楞了楞,道:“自然是你好看了,怎麽啦?”

“他還沒有我好看,竟然都敢喜歡我妹妹,氣死我啦!”敘木南惱道:“我要去殺了他。”

幺六笑的險些內傷,把他拉到旁邊去,道:“阿簾多大的人了,你做哥哥的怎麽管的這麽多?你在這裏站好了,可不許出去,出去我就不理你了。”

敘木南吸了吸鼻子,道:“六姑娘,你為什麽不許我去殺了他,你是不是也喜歡上他了?”

和他爭執一件事情,素來到最後都會被他的胡攪蠻纏弄得啞口無言,幺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,仰頭望天再不答他的話。敘木南沒有聽到幺六的回答,也不再問了,只是依舊看著遠處攤邊站著的敘輕簾。

只見敘輕簾買了一串小小的鈴鐺,掛在身上,仰頭看著酒樓上的那個白衣劍客,大聲道:“留鋒大哥,我買好了,我上來找你。”說著就往酒樓裏面走,不多時就坐到了那白衣劍客的對面,兩個人喝著酒笑談風聲,敘輕簾仿佛極為高興,臉上蕩漾著微微的紅暈和歡喜的笑容。

敘木南沈著臉看他們聊完,等到兩個人依依不舍辭別之後,往前走了幾步攔在了酒樓前面的路口。那個白衣劍客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,而敘輕簾就恰好撞見敘木南和幺六兩個人,微微有些吃驚,道:“哥哥,幺六姐姐?你們也在這裏?”

敘木南雙手抱臂,重重咳了一下,道:“如實交代,你和那個人怎麽回事?”

“你說留鋒大哥?”敘輕簾的臉上頓時蕩起了笑容:“你管不著,過些日子我會告訴你的。哥哥,我先走啦,你可不要跟著我。”

她說著輕輕的推開敘木南,哼著輕快的歌往前方走了。敘木南見她什麽話也不聽,有些苦惱的抓了抓頭發。高聲問道:“阿簾,先生送給你的那件金蠶絲甲胄你穿了嗎?”

敘輕簾遙遙招了招手,算是答應,敘木南嘆了口氣,囑咐道:“你可千萬別脫啊。”

“放心啦!”敘輕簾回頭一笑。

那金蠶絲甲胄穿在身上,刀槍不入,當時狐貍劍客想著敘輕簾不愛練武,所以武藝不高,才特地送她這樣一件衣裳以防萬一,穿在身上好歹算是有些保護。敘木南見她答應下來,就不攔著她任她走了,拉著幺六,撇著嘴巴道:“六姑娘,阿簾不聽我的話啦。”

“有什麽樣的哥哥就有什麽樣的妹妹,你可莫要怪她。”幺六微笑道。

話音未落,幺六忽然間似乎想起什麽來,低低的“啊”了一聲,道:“方才阿簾說,那個白衣劍客叫做留鋒?可是蘇留鋒?”

“是叫做留鋒。”敘木南點頭道:“怎麽啦?”

蘇留鋒!幺六輕聲道:“那可是西林的人啊……”

敘木南吃了一驚,扭著頭去看,想要找到敘輕簾,但她早就消失在一片人海茫茫中,哪裏還找得到半分影子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作者菌去過清明節了【默默為自己點蠟】。。。存稿君會陪伴大家的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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